“陈相公,且不论大宋集中精锐和明军争锋能否获胜,单说各地精锐一旦抽调,那么其所面对的明军一旦发起进攻,又该如何?”
“明国还在修黄河,出动一支军队攻打襄樊实属不易,他们应该没有发动三方面军队同时南下进犯大宋的能力。”
陈康伯缓缓道:“而且我也不是要抽调全部的军队,抽掉一半,只是一半就可以,若不抓紧时间驰援襄樊,襄樊一旦崩溃,大宋是个什么下场,诸位不会不清楚吧?”
“应该?”
周麟之摇头道:“军国大事,【应该】二字如何服众?陈相公,你是枢密使,怎么能如此不严谨?”
陈康伯沉默了一会儿,叹息道:“那么,诸位相公又有什么好办法呢?”
好办法不常有,提出反对的人更不可能常常有,反正宋朝又没有规定提出反对者同时也必须提出可以执行的动议,那当然是嘴炮随便打,没有任何后遗症了。
可是眼下不是打嘴炮的时候,问题迫在眉睫,皇帝昏迷不醒,必须拿出一个章程来应对,否则襄樊不保,南宋亡国在即。
沈该试探着开口。
“能否派人和明国商量一下,这仗不要打,签订和约可以吗?”
沈该的建议一经提出就遭到了其余五人的强烈反对。
陈康伯更是反对急先锋。
“眼下这个局势大宋可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来谈判的筹码?如果没有,那就等着被人宰割好了!明国已经割走了一半的淮南,难道现在我们还要交出一半的襄樊之地吗?”
沈该的建议被直接否决,连一向稳妥的叶义问都不能接受这个选择。
叶义问思忖再三,终于开口。
“陈相公,你能保证明军不会在其他方向发起进攻吗?”
陈康伯闻言苦笑。
“叶相公,这个问题,恐怕连苏咏霖都没有办法准确的回答你,他自己都未必能保证他不会更改作战计划,行军作战,哪有成规?”
叶义问闻言,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。
周麟之继续开口反对。
“襄樊乃国家重镇,朝廷投入大量军费修缮城墙,挖掘护城河,使其无比坚固,城内存粮不少于三年,明军就算想要攻取,也需要三年的时间,不需要那么紧张吧?”
胡铨立刻反驳。
“兵者,死生之地,存亡之道,不可不察也,那么关键的事情,怎么可能依靠这种推测?明军善战,我们应该做好襄樊明天就要被攻破的准备,以此急速驰援!而不是在这里坐等三年!”
周麟之被胡铨驳斥得说不出话来,只能涨红了看向叶义问。
“叶相公,你说呢?”
叶义问看了看他,没说话。
胡铨立刻表示自己支持陈康伯。
“眼下可以确定的是,明军集合大军要攻取襄樊,而襄樊是绝对不能丢失的,不说集中全部的主力支援吧,立刻派兵支援也是必须的,诸位相公,咱们必须要做点什么了。”
陈康伯点头。
“我支持我自己提出来的办法。”
胡铨也表态。
“我也支持。”
六票已有两票。
一直未说话、心思很重的虞允文投出了第三票。
“我也支持。”
沈该和周麟之看了看叶义问,显然是想着等叶义问表态,他是尚书左丞,是大宋实际上的首相,政府实际上的首脑,他认可这个计划,分量是很重的。
他的一票等于三票的威力。
叶义问不擅长军事,对军事没什么研究,在当前局势下,他本来只是想浑水摸鱼凑凑数,不要对军事问题有什么过于深入的参与。
可局势把他推到了这个他无法退却的位置上,他的决定绝对会影响到这个国家的走向。
皇帝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?
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