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银屏梦与飞鸾远,只有珠帘卷。杨花零落月溶溶,尘掩玉筝弦柱、画堂空。”
苏宸已经听出来,这是南唐时期冯延巳的一首词《虞美人》的下半阙,词题是“玉钩鸾柱调鹦鹉。”
“这首冯老的词,被徐才女唱的妙啊!”
除了他之外,岸边不少读书人都听出来了这首词的出处,因为冯延己的词,在唐国境内流传甚广。
冯延巳是南唐的著名词人,仕于南唐烈祖、中主二朝,三度入相,四年前已去世,官终太子太傅,虽然做官方面,没少出馊主意,结党营私,排除异己,政治才能有限,但是填词方面,倒是深通晚唐蜀地花间派的精髓,一生写下不少好词赋,成为南唐词的代表人物之一。
南唐承接五代与北宋之间,在北方征战不休的年底,江南自杨吴割据一方,经营淮南与江左,后经徐温、李昇的励精图治,到南唐立国,几十年稳定下来,经济发展,文化得以繁荣,唐国境内的文人墨客也比较多,对花间派的词儿,多有继承。
在苏宸看来,词的语句虽然华丽耐听,柔婉精细,但是过于胭脂气;当然,那是因为词的发展刚兴起,还没有经过李煜的亡国词,柳永的婉约词,苏轼的豪放词等洗礼,不够成熟罢了。
此刻,画舫停泊靠堤,徐清婉带着一名婢女上岸,远远望去,徐清婉一袭碧绿色绫罗长裙,乌黑青丝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,秀项欣长,纤腰薄背,身姿曼妙,衣带飘风,走在湖水畔,湖水的光与影映衬着,彷如濯尘世之白莲。
随行身后,还有几位诗社的女子,有说有笑,上岸要参加聚会了。
苏宸有些好奇,想观看一下这位润州第一才女的具体容颜,刚上前两步,就被周围的士子一哄而上,挤到后面了,差点摔倒。
“我擦!”苏宸忍不住爆粗口,所谓的儒生士子,彬彬如玉,关键时候,比他还不要脸。
“算了,管她什么才女不才女的,估计连小学六年级算术题都做不好,我就别去凑热闹了。”苏宸自觉跟对方不是一个朋友圈的人,没必要上前追星了。
他是一个高尚的人,一个纯粹的人,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!
“咕噜噜!”
肚子这时候不恰时宜地响起,苏宸脸色一垮,早晨只喝了半碗碴子粥,对于他这个十八岁上下都正长身体的年纪,实在不够塞牙缝的,更别说填饱糊口了;眼下离正午还早,肚子就空瘪了。
“得想办法赚钱糊口,除了自己不挨饿,家里还有一个小萝莉,嗷嗷待哺呢!”苏宸想到家里空荡荡,没有了钱贯和存粮,日子不好过啊!
苏宸离开河堤,走向了一处杨柳绿荫,那里有一撮人,摆放一些桌案和文墨,还挂着一些对联和诗文,有卖字画的文人,也有收曲词的铺子。
“一首新曲词,十文!”
“中等新曲词,三十文!”
“上等新曲词,面议!”
横幅拉开,明码标价,童叟无欺,有专门收曲词的人。
苏宸打听了一下,才明白这是几个青楼曲馆当红的清倌人专门派人,在这里收文人士子的新曲词。
清倌人在青楼卖艺,吹拉弹唱,往往会不断推出新曲新词,从而吸引住宾客,继续听她演出,吸金赚钱,所以好的词赋,是非常重要的。
今日西郊春游,出行的文人众多,青楼派人在这打宣传的同时,顺带收一点新词之作。
苏宸闻言眼神一亮,自己脑海里背下的宋词可不少,先整一首混口饭吃,还是能过关的。
他走上前,来到一家书棚下,对着其中一个坐在作案前青衫老者道:“这位老伯,在下私下做了几首长短词,想要一试!”
青衫老翁是湘云馆的一位文书先生,平时在馆内帮忙修修词句,讲一点文章,有半个私塾先生的身份,毕竟清倌人们也要读书识字,才能跟文人士子、权贵子弟们交流,所以,不能是一字不识、只懂卖笑卖身的文盲。
“公子可有功名在身?”老问抬头看了苏宸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