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9章 三个臭皮匠

欲与陈恢谈细节,反而提了个要求:“还望陈君速速安排人手船舶,我此番西去,来回不过数日,必将得摄政之命,前往河内!”

    陈恢笑了笑:“先生去河内作甚。”

    郦食其道:“我先前从河东至大梁,由河内经过,曾前往试探司马卯,当时司马卯已在动摇,而今形势与两月前大不相同,可再往说之,必能使司马卯将河内双手奉于摄政马前!”

    “却是不巧。”

    陈恢看着郦食其:“早在数日前,司马卯那边,羽翼营和已派合适的策士间谍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“郦食其脸顿时黑了,有些不乐:“派了谁?”

    陈恢道:“此乃机密,但既然是郦先生,也不妨告知,前去说司马卯的,却是左庶长随何……”

    随何也是老头子,也是儒生,也是说客,和郦食其相性冲突,还比郦食其早一年投靠黑夫,是他眼中的竞争对手。

    这让郦食其很是气恼,在他看来,河内司马卯,分明是自己先踩好点打下基础的,就像春天时去撒了种子,只等秋后瓜熟蒂落而已,若随何未能说服他也就罢了,若是说服了,岂不是白白摘了他种的瓜!

    于是郦食其不客气地质问:“这算谁的功劳?”

    陈恢板下脸来:“郦先生,摄政说过,羽翼营靠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众策协作之智、力。”

    用黑夫的话说,就是三个臭皮匠,顶个诸葛亮,总参谋部不一定是军事上最顶尖的人才,却能集中多方智慧,做到面面俱到。

    “更何况,局势变化莫测,军情如火,前些时日,韩信将军已驱赵降卒,夺取太行陉、白陉两道,而洛阳也准备好了强渡的船只,随时可以夹击河内!是司马卯暗暗派人过来乞降,吾等难道还要司马卯的使者留在此处,等郦先生归来不成?”

    郦食其有些难对,但仍认为,河内有他一份功劳。

    “是否有功劳,事后再定夺。”

    陈恢放缓了语气:“不如这样,从今以后,河之北,随何说之,河之南,郦先生说之,何如?”


    郦食其这才作罢,告辞西去向黑夫禀报颍川的消息,倒是陈恢在郦生走后,暗暗腹诽:

    “如此狂生,贪功自矜,迟早要出事!”

    又道:“摄政深谋远虑,黑冰台早在数月前便往河内派了间谍,即便功成,亦众策之力也,又岂容得你这老酒徒来独自邀功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镇守河内的赵将司马卯,乃是剑术大家司马蒯聩的后代,其大父司马尚也是以剑术闻名赵国,从而入仕成了李牧的左膀右臂,在李牧遭到赵王迁残害后,是司马尚庇护了年幼的李左车,教他和司马卯习剑,二人虽是异姓,却亲如兄弟。

    这也是司马卬在赵国风雨飘摇中,依然坚持守在河内这条独木舟上的缘故。

    “我不能负了李左车。”

    每当坚持不下来时,司马卬都会如此激励自己。

    可当时间进入三月份后,司马卬发现,自己是真的撑不下去了……

    长平之战后,秦军已经彻底占领了上党,韩信更驱赶赵降卒走太行陉、白陉两道。

    虽然司马卬让孟门塞和天井关紧闭,但他手下仅有万人,需要防守三个关隘,河内一郡,以及漫长的大河,真是捉襟见肘,最终孟门、天井关为韩信所破。

    这下,两面受敌的司马卬明白,距离敌人兵临城下不远,自己只剩下两个选择。

    投降黑夫,或者为赵国尽忠而死……

    眼下,黑夫使者随何已至河内,但司马卬依然在踌躇,因为他打听到,李左车仍在太原抵抗秦军。

    “半年前,我曾与左车一同立誓,我守太行东,他守太行西。”

    “过去大父和李牧将军未能保住的赵国,将在我二人手中得以留存,赵人不需再受亡国之难。如今左车尚在苦战,我不能负了他啊……”

    犹豫之际,司马卬让人寻来了河内温县久负盛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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