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的北京城,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雪,给大地披上一层雪袄,宫殿和地面都是一层雪白,詹霸从宫里出来,踩着积雪到了宫门口,陈名夏早以在此等候。
北地的寒冷,让官员的胡须和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冰霜,看上去一个个都成了半百的老者。
“詹学士,昨天陈某的事情,可曾考虑好了。”陈名夏靠过来,哈着白气道。
詹霸跺了跺脚,把雪地踩的吱吱作响,“我考虑好了,陈大人的策略确实有利于大清迅速统一天下,詹某愿意上书!”
陈名夏大喜,“有詹学士的支持,陈某的把握又大了一分,既然如此,那陈某在去联络其他大人,新年之前,联名上书!”
完陈名夏微微拱手,便转身向轿子走去,然而詹霸却一把将他拉住,低声道:“陈大人还以为是前朝么?联名上书不是让摄政王觉得陈大人结党吗?”
联名上书,开什么玩笑,以清廷的刻薄寡恩,这批上书的人,十有会被杀掉,詹霸怎么可能署名。
陈名夏闻言,身子一颤,明朝时文臣的地位没有宋时高,但朝廷大臣言论还算自由,万历年间,大理寺左评事雒于仁写酒色财气四箴疏,将万历骂得体无完肤,皇帝气的不行,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,但如果他在“主子英明,奴才该死”的清朝,肯定立马就得被弄死。
清廷对汉臣有诸多监视,陈名夏不禁面带忧色道:“那如何是好?”
“自然是分开写,各自奏本,如此总比联名上奏要强。”
陈名夏头,“那好,我这就让人去通知其他几位大臣,后天开始,各自上本。”
清廷入关之初,施行过一次范围的剃发令,结果引起了京畿地区的激烈反弹,眼看战不住脚跟,便立刻宣布取消,并且保证今后不再剃发,遵从民愿,不再颁布强制剃发的法令,结果等其站稳脚跟,立马变卦,总体而言,满清就是个毫无信义可言的政权。
几日后,在多尔衮的桌案上,陆陆续续来了三十多本奏章,多尔衮看了一眼,便脸色阴冷的丢在一旁。
这日詹霸正好帮着多尔衮处理政务,多尔衮看了他一眼,道:“近日来有大臣陆续上书,请求废除文字狱,更有人放狂言,只需不剃发,复衣冠就能平定天下,詹卿怎么看这些人的狂言?”
詹霸闻语,立即从办公的桌案前起身,急步来到中间行满礼跪下,“摄政王,奴才以为这些人都心怀二志,该杀!”
多尔衮眼睛一眯,然后突然沉声道:“詹卿之言,正是本王之意也。天下太不太平,与剃不剃头有何干系,明朝不剃头,不是也亡了吗?治天下,唯有法度森严,使民畏法,再以强兵震慑宵才能鼎定天下。这些人妄议朝政,口出狂言,意图扰乱朝局,实在罪不可赦。”
詹霸遂即附和道:“摄政王英明,那些上本之人,居然妄议朝廷法令,实在胆大包天。”
“哼,我大清入关以来,对朝臣屡施恩德,朝中居然还有人念着前朝,真是狼心狗肺,让本王失望至极,那陈名夏更是枉费本王对他的信任,居然想变清为明,以计策来疲弱我大清,真是岂有此理!”
詹霸眼珠一转,这时突然拜道:“摄政王,奴才有一事,不知道该不该。”
“有什么,你直接。”多尔衮现在的心情比较糟糕,冷着脸道。
“摄政王,奴才观我大清入关以来,先后招降了大批的前朝官员,这些人之中,许多人都是迫于形势,才投降大清,心中始终对明朝怀有感情。这样的人,如果隐藏在大清内部,为明朝窃取消息,或者临阵倒戈,对于大清而言,都是天大的隐患。”詹霸脸不红心不跳的道。
望风而降这种事情,明朝有,大清朝也有,这次王彦复赣的战役之中,从九江到赣南,几乎就没打过仗,沿途的清廷官员几乎全部投降。
多尔衮不禁坐直了身子,认真道:“詹卿的有理,这些心怀二志的官员,对于大清的统治,危害实在太大,所以本王要控制思想,查抄,但他们大多隐藏的太深,根本无法发现。陈名夏这样被受重用之人,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