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铭驻立大纛旗下,自己的前方是两条向前移动的阵线。
前面火枪手扛在肩上的火枪,随着士卒向前迈步,枪杆不停的起伏,场面壮观。
后面的长矛手,竖起的矛林,宛如刚铁森林。
清军阵中,准塔看见赵铭的火铳兵出来,微微皱起眉头。
前几日四明山下一战,让准塔知道赵铁棒有一种比较犀利的火铳,不过那种火铳数量并不多,而且明军历来用火器防守,远距离放完就撤,从未见过,将鸟铳手用来进攻,简直闻所未闻。
准塔脸上疑惑,“赵铁棒搞什么名堂,莫非是要送死,他不怕本将兵马一拥而上,砍死他的火器队吗?”
明朝的火器粗制滥造,造出的鸟铳,枪管薄厚不均,宽窄不一,打出的弹丸,威力小射程近不说,还特别容易炸膛,伤到自己人。
这就使得许多明军不愿意使用鸟铳,情愿使用弓箭和不易炸膛的三眼铳。
清军看见明军两三千火铳手,列阵向前走来,脸上不禁都露出了取笑的神情。就连明军这边不少义军将领,也都是微微摇头,诧异大帅怎么将火铳压了上去。
赵铭立于大纛下,只是注视着前方,看着明军阵线向前缓缓移动,已经接近清军步阵一百五十步。
“持枪,检查火绳!”缓缓推进的明军阵线中,传来一声哨响,火枪手们齐齐将扛在肩上的火枪握在手中,双手持枪斜握在胸前。
明军动作整齐划一,落在清军眼里,原本嘲笑明军的清军神情严肃起来。
这时有人提醒道:“额真,是赵杂毛的嫡系金塘卫!”
清军之中,觉得呼赵铭为赵铁棒,有点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,正好赵铭常年骑一匹花毛马,所以又被蔑称为赵杂毛,或是杂毛赵。
准塔看着手持火铳的明军士卒,步伐整齐,双手持铳,声势相当浩大,不禁勒紧马缰,冷声说道:“传令下去,一旦贼军停下准备射击,重步立刻迎击!弓箭手跟进!”
明军火铳在前,准塔自是不会站在那里让明军射,只要明军一停,清军立刻出击,眨眼就能杀到明军火铳兵身前,然后进行屠杀。
一百步内,明军火枪手依然,在步鼓声中,向前推进。
清军阵前的重步兵,已经能看见,一排手持火枪的明军士卒的脸庞,心头不禁诧异,“他们为什么还不停下!”
七十步,明军士卒继续向前走,令清军士卒有些骚动。
准塔脸色狰狞起来,咬牙道:“这不是送人头么,难道蛮子是想自杀吗?本将倒要看看他们要走去哪里,最好走到阵前,让本将的重步直接砍死!”
后方明军阵中,各将也是惊骇,在往前走,清军眨眼就冲上来了。
前进的明军火枪手,看见前方列阵的清军,感受到巨大的压力,行进中也有些慌乱,整齐的阵线,变成了一条波浪线。
战场上,各方都屏住了呼吸,而就在这时,队列中一声哨响,步鼓手急促的敲击四下,双手持铳的火枪兵,继续向前走了一步后,右脚往左脚一并,嘭一声,齐刷刷的猛踏地面立定。
战场上,一时安静,明军在距离清军阵线,大概五十步时,停下了脚步。
因为金塘卫训练时间也不是很长,阵线越接近清阵,士卒心里越慌,又经过长距离的行军,整条战线并不笔直,但都在五十步左右。
“举枪,预备!!!”李忠明用他最大的声音发出命令。
阵线中长哨音响起,各旗队总旗官,大声重复着指令的同时,与第一排士卒一起,点燃火绳,将火枪端平。
清阵中,准塔看见近千条火铳,齐齐放平,黑洞洞的铳口指着前排的清军,清军士卒看见火铳对准自己,只觉得自己面对上千杆火铳,顿时一阵骚动。
准塔瞬间反应过来,他猛的将刀拔出,高声大喊道:“举盾!”
“举盾!”前方的清军重步军,几乎在同一时间,将盾牌举起,护住